宋观舟见无人回答, 也就坐起身来,“忍冬?”
哼!
裴岸听得更为恼怒,一日日的,就知道忍冬忍冬,心里可还有自己这个丈夫?
忍冬既是好的, 那昨夜这般危险的事儿,那女子怎地不拦住她?
裴岸一想到在那楼子里,多少浪荡公子偷偷看着宋观舟,他扶着她走下来时,暗处窥探的目光,不知多少!
宋观舟,你是半分不曾想过我!
罢了罢了!
内屋里也没个烛火,虽说是白日,可阴天里光线实在不好,裴岸平日里也不知衣物的摆放,几番寻不到合适的,只能扯着嗓子,“人呢,一个个死哪里去了,快些滚进来!”
一声怒吼, 吓得刚掀开幔帐的宋观舟瞠目结舌。
“裴四,你搁这儿大嗓门,吓唬谁呢?”
裴岸听来,更为烦躁,也不回头看宋观舟,倒是忍冬与荷花赶紧进门来,一个去扶宋观舟,一个给裴岸寻衣物。
屋里头的气氛,越发的紧张。
裴岸也不言语,等忍冬寻来衣物,直接当着三人面,上下换了一通,又换了羊皮靴子,最后容忍冬伺候穿上斗篷,对宋观舟连眼神都欠奉的,直接摔门而出。
宋观舟坐在床沿,心里也冷了下来。
“他这是要去哪里?”
宋观舟压着嗓音,语气平缓,忍冬叹了口气,低声说了今儿发生的事儿,“这会子要去郡王府接大姑奶奶回来,白日里四公子找不见人影,还是老爷差海叔过来叫,四处寻觅,才在燕来堂看到冷火秋烟,睡了一日的四公子。”
荷花低声说道,“四公子的风寒本就没好妥当,这会儿怕是又重了,瞧着面色发红,可会是起了高热?”
宋观舟冷笑不已,“我费心费力出门寻他们裴家的姑娘,到头来就因在楼里瞧着我,就一脸不喜了?”
难不成要一群人死在余成的刀下,为他裴岸守节才是要紧的?
封建臭男人!
忍冬自不敢这么附和,倒是宽慰道,“夫人,奴瞧着四公子怕是因担忧您昨儿的安危,因此生了些后怕。”
“后怕?这可不是后怕!”
宋观舟只觉得心累,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罢了,我与他计较作甚,随他气恼,有本事儿永远不理我。”
这——
“少夫人,夫妻一体,你进我退,四公子闹脾气,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您的安危,他这会儿生气,您可不能再起了性子,若是夫妻也就因这些个鸡毛蒜皮的事儿闹起来,伤了和气,才是不值当呢。”
宋观舟垂眸,不置可否。
忍冬又道,“您软和些,哄得四公子回头好起来了,再与他算账不迟。”
听得算账,宋观舟噗嗤一声,气笑了。
“我也不是做了旁的坏事儿,哎,他这哪门子的气恼,给我整得摸头不着脑的。”
长叹一声,颇有些哭笑不得。
“四公子这会儿就等着您给个台阶,否则他也下不来,男人嘛,气头上时啥都能说出来,适才在燕来堂,当着海叔的面,还说要搬到过去住呢。”
本来,宋观舟想想平日里裴岸对她的好,倒也是想就此算了。
可一听得这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噌的一下,又冒起来,“他说要搬到燕来堂?”
糟糕!
忍冬赶紧找补,“四公子哪里舍得搬走,不过就是指望着少夫人您哄一哄呗。”
哄?
那不可能!
宋观舟一听,立时冷笑起来,指着柜子里散乱的衣物,“你们……,现在就去,给裴四铺床叠被,把他所用之物,全部搬到燕来堂去。”
“少夫人,您何苦跟四公子置气呢,夫妻二人,若都冷着脸,这日子怎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