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那你快点啊。”
陈言倒水回来,虞移正盘着腿坐在陈言的床上,陈言只好坐在椅子上了:“事情好久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让我想想从哪起个头。”
虞移一副小朋友听睡前故事的样子,伸手拿过陈言的枕头抱着,下巴抵在枕头上看着陈言,陈言刚吹完头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热乎乎的香气,人看着就正常多了。
“就我七八岁的时候吧,那时候老华林服装厂还在,就开在村口那边,那时候我们不是住在厂里吗,就厂房后面有一排临时加盖的那种铁皮屋宿舍,我们就住里面,然后那种房子冬天就比较冷,有段时间刚好到年底了一直下雨,我就感冒了,其实感冒也没什么,那天就是帮着在车间给棉服车拉链,年底赶工期特别忙,就弄得挺晚的了,帮着把活儿干完就觉得自己特别冷,直哆嗦的那种,回到房间想找个厚衣服穿,然后就觉得好像哪里风扇没关一直轰轰的响,我就披了个衣服又出去看看,因为这么冷的天应该是不会开风扇的,我一出门正好撞上周小娟回来,看到我就给我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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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七八岁,住厂里,车拉链?你师父还打你?”虞移实在没忍住把陈言给打断了“你爸妈呢?他们不管吗?”
陈言面露难色,好像根本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一样思考了很久,嘴里的话翻来覆去组不成句子一样,然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想了一会儿:“当时老华林的老板叫董春友,就,我爸,周小娟是我妈。”
看虞移没说话,陈言又组织了一会儿语言,继续往下说:“她不是甩我一耳光吗,然后发现我发烧了,其实我小时候特别怕生病,一生病肯定要挨打。周小娟就拽着我耳朵把我往床上一扔,那时候我也小嘛,就很害怕,我说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但是拉链都是车好的了,她也没理我,拿个体温计就往我怀里戳,我也挺害怕的,我就躲了一下,然后她就一边骂我一边打我,反正就我从小她就这样,也没什么,量完体温她看了,又开始骂,但是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有点听不进去了,就觉得全身没力气,就躺床上闭着眼睛,觉得两个眼球好烫快爆了那种感觉,闭上眼眼前就是血红一片,我们住的那种铁皮屋就在车间后面嘛,隔音不好,我就一直以为是车间里的风扇在轰隆隆的响,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发高烧可能会导致耳鸣。”
陈言的表情简直像再讲什么童话故事,平静还带着笑:“可能是她看我也比较严重了吧,就想找董春友把我送医院去,结果那天刚好董承轩过生日嘛,董春友怎么可能回得来,周小娟打几个电话都没把人叫回来,一进屋又看到我在那躺着,更来气,顺手拿了个衣架抽我,但是我那时候就已经迷糊了,她抽我我是觉得有点疼,但是我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看我也没反应,就害怕了,出去找了个工人带着我们去附近的诊所,结果可能是因为很晚了吧,诊所也没开门,就又回来了。她就又给董春友打电话,其实这些可能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毕竟我病着在那躺着呢,我自己都糊里糊涂的,就一直想着等下能起来了一定要去看看是哪里的风扇一直转吵的我睡不着。好像就天快亮了吧,五六点?我感觉好像舒服点,还在想终于有人发现那个风扇没关了,总算清静了。这时候门一开董春友回来了,他进门周小娟就开始骂,每次都这样,董春友也不说话,过来看了我一眼,摸了摸可能觉得也不是很严重吧,然后就掏出来几百块钱放床头上,有和周小娟对着吵了几句就摔门走了。”
陈言端起杯子喝口水:“他一走周小娟也来摸我,可能就烧一晚上也该退下来一点,或者他们给我吃了什么药,我也不记得了,反正就是我自己也知道病的没那么厉害了,周小娟就觉得我可能跟她作对吧,偏偏董春友回来的时候我就转好了,就拽着我打几下,一边打我她还一边哭,我也没力气,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