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垢的花园,空气里弥漫着发酵与腐烂的甜腻气息,厚重得仿佛可以用手撕开。瘴气在枯枝与腐池之间缓缓翻腾,远处传来沉重的鼾声——那是纳垢本人,在坩埚旁枕着肿胀的蛆垫酣睡。
他腰间悬挂的巨大铁钥匙,在胸口起伏间叮咚作响,宛如死亡钟摆。
科兹与科拉克斯安静地匍匐在阴影中。
他们的动作仿佛暗影一般:一呼一吸之间,身形便如影子般贴地滑行,躲过一株长满眼睛的树、一片呕吐脉动的蘑菇。
科拉克斯的动作急切,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冲上前去,撕碎阻碍。
可科兹伸手轻轻拦下他,用手势比划着节奏——三拍停,四拍移,一切都像排练过的舞步。
他们此刻就像舞台上的双人舞,科兹是狂烈的鼓点,科拉克斯是维持和声的暗影。
但危机骤然降临。几只小纳垢灵跌跌撞撞地跑来,鼻子嗅动着空气,吱吱怪笑,似乎闻到了“异味”。
它们离潜行的兄弟不过数步。
科拉克斯下意识握紧了武器,眼中的顿时就起了杀意。
但在他出手前,科兹已悄然站了起来。那一瞬间,阴影如幕布般在他周身铺展,他缓缓抬起手指,仿佛在指挥一首无声的恐惧交响曲。
小纳垢灵们刚看清他的轮廓,便如遭噩梦重击般僵直,眼珠翻白,尖叫声在喉咙里化为呜咽。
科拉克斯和科兹熟练的利用自己的爪子收割着这些可爱的纳垢灵的生命。
它们一个接一个栽倒在地,像是被无形的弦线剪断了生命。整个过程没有一声惊动纳垢本体的声响。
科拉克斯忍不住低声咕哝:“这就是恐惧吗?”
科兹只是冷冷一笑,声音像影子里滴下的冰:“恐惧是最锋利的刀。”
随后,他们继续前行。每一步都像踩在无形的舞台节拍上,躲过腐液喷泉、跨过脓池裂缝。直到他们终于抵达坩埚前,巨大的钥匙在昏黄的瘴气中闪烁着微光,仿佛在召唤着他们。
而此刻,纳垢翻了个身,鼾声顿时停顿。整个花园在一瞬间仿佛凝固。俩兄弟屏住呼吸,犹如高潮来临前的静止——舞台上的灯光骤然聚焦在那把钥匙上。
科拉克斯如同一缕影子般滑近,黑暗仿佛主动替他遮蔽气息。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勾,冰冷的钥匙链便在指尖轻颤。
与此同时,科兹屏息凝神,猫一样贴近那臃肿的纳垢。他的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缓慢到让空气都仿佛凝固。
终于,他小心翼翼地将钥匙环从那条油腻的皮带上抬起。
然而就在此刻,纳垢突然“哼哧”一声,像是感觉到了腰间的微痒。他咕哝着抬起爪子,笨拙地挠了挠自己鼓胀的肚皮。
两兄弟心脏几乎同时揪紧,科兹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耳膜里的轰鸣。若非科拉克斯冷如死水的眼神在侧,他差点就要先出手将对方割喉了。
纳垢挠了几下,打了个黏糊糊的饱嗝,便又沉沉打起鼾来。
钥匙在链条上发出极轻的“叮”声,像是在为他们的惊险演出加上一个冰冷的音符。
科兹忍不住咬紧牙关,喉结滚动,才把笑声与紧张一同压了回去。
下一瞬,两兄弟的身影再度隐入黑暗,手中那把沉甸甸的铁钥匙,宛如他们命运的引线。
......................
“钥匙——拿到了。”
随着科拉克斯低沉的嗓音响起,房间里的气氛瞬间一松,紧绷在所有人心头的弦微微颤动。
他与科兹并肩而立,手心摊开,那枚冰冷的钥匙静静躺着。它造型怪异,钥齿上盘绕着扭曲的纹路,表面还沾着未干的脓液,散发出浓烈的恶臭。即便是原体们的意志,也能感觉到那钥匙带着一丝难以驱散的腐蚀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