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觉得自己快要烧成一块炭了。
意识忽明忽暗,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要熄灭。
他记得自己被赵九渊捅了一刀,之后的事情就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有人在拼命地叫着什么,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他努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陋的窝棚,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苦涩味道。
“这是……哪里?”他虚弱地问道,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
“陈掌柜,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阿秀那张清秀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她看起来风尘仆仆,眼圈发黑,显然是没少奔波劳累。
“阿秀?我……我这是在哪里?”陈皓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感觉浑身无力,伤口处传来一阵阵剧痛。
“这里是附近猎户的窝棚,你伤得很重,柱子他们把你抬到这里来的。”阿秀连忙扶住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已经昏迷两天了,一直高烧不退,可吓死我了。”
“两天……”陈皓喃喃自语,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迟钝,努力回忆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对了,李老爷……还有那些村民……”他焦急地问道。
“你放心,柱子已经安排人手护送他们回村了,李老爷也被抓起来了,只是……”阿秀的表情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陈皓追问道。
“我……我看到赵九渊和一个官差偷偷见面了。”阿秀的声音很低,似乎有些害怕,“就在村外废弃的更楼里。”
“更楼?”陈皓的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他猛然想起,那座更楼原本属于旧巡夜司,后来被王显接管,成了他传递消息的秘密据点。
“他们说了什么?”他急切地问道。
“我离得太远,听不清楚,只看到他们鬼鬼祟祟的,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阿秀摇了摇头,有些懊恼地说道。
陈皓没有说话,他强撑着坐起身,靠在墙上,眼神深邃而锐利。
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
“阿秀,能不能帮我找一些炭条来?”他突然说道。
阿秀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连忙找来了炭条和一些破布。
陈皓接过炭条,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开始在墙上画了起来。
他画的是一幅简略的城防图,标注着各个街道、衙门、以及重要的建筑。
他的手指在图上移动,最终停在了更楼的位置。
“我知道了……”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冰冷,“更楼下面一定有东西!”
“什么东西?”阿秀不解地问道。
“伪证!那些王显用来构陷官员的伪证卷宗,一定藏在更楼的地下!”陈皓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只要我们能拿到这些东西,就能一举翻案,彻底扳倒王显!”
他感到自己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涌上心头。
他要复仇,他要为那些被王显迫害的人讨回公道!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进去呢?现在肯定守卫森严。”阿秀有些担忧地说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陈皓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富贵险中求,想要扳倒王显,就必须冒这个险!”
就在这时,窝棚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柱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掌柜的,好消息!薛烈已经扣押了那本账册,正在秘密审问李老爷的心腹!而且他还暂停了对苏府余党的追捕!”柱子的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薛烈……”陈皓的他知道,薛烈是一个正直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忠于王府的人。
他扣押账册,审问李老爷的心腹,说明他对王显已经产生了怀疑。
“看来,王府内部也开始动摇了。”陈皓喃喃自语,他感到自己扳倒王显的计划又多了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