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院门口时,老阿婆迎出来,先拉过洛千羽看新鞋,又摸了摸林熙言身上的浅蓝棉麻衫:"这料子软和,衬得娃脸色都亮了。"转头看见暮容雪手里的毛线团,又笑:"容雪这线好,编网兜装薄荷正合适,我那有去年晒的干桂花,混着薄荷装,香得久。"暮容雪小声应"谢谢阿婆",耳尖红得比毛线团深。
顾逸晨把新衫新鞋往屋里搬,林熙言跟着进,见他把旧灰衫晾在院里的竹架上,特意挑了个能晒着太阳的地方,抬手将磨得发白的袖口轻轻朝里折了折,才轻轻拍了拍布料上的褶皱。林熙言站在他身后,忽然说:"逸晨,今天......谢谢你。"顾逸晨回头,指尖蹭过他耳后那片还泛着淡粉的地方,揉了揉他头发,发梢软乎乎扫过指尖:"谢啥?你穿新衫蹲药圃翻土时,袖口不勾草叶,我还省得帮你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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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很快飘起桂花糕的甜香,沈曼君在厨房外的廊下揉面,洛千羽踮脚帮着递糖罐,糖粒撒在面盆外,被暮容雪弯腰捡起来,指尖沾了点糖,悄悄抿了抿,舌尖甜丝丝的。宁舒乐坐在院角的石凳上,手里捏着片薄荷叶,正用指甲轻轻划叶筋,像是在拓纹路;苏琼宇凑过去看,见他袖缝里还夹着片,忍不住笑:"你果然要编匣子!"宁舒乐没理,却把薄荷叶夹进了竹篮缝里,竹篾蹭着叶片,软沙沙的。
林熙言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新布鞋踩在温温的石板上,浅蓝棉麻衫被风掀得轻晃。顾逸晨端来碗晾好的桂花糖水,先伸手碰了碰碗沿试了试温度,才放在他手边,自己挨着坐下,看他小口喝,忽然说:"明天去后园药圃,穿那件浅绿苎麻衫吧,透气。"林熙言点头,低头时见新鞋尖沾的香樟叶落在石板上,软底贴着地面轻得像没重量,忽然想起方才顾逸晨攥他手腕时的力度,暖得很实在。抬头时见顾逸晨正看着竹架上的旧灰衫笑,风里的桂花香、新布气、旧衫晒出的皂角味混在一起,远处城区的喧嚣隐约传来,近处沈曼君揉面的"簌簌"声、暮容雪捻毛线的"沙沙"声、洛千羽咬糖画的轻响混在一处,软得像要化在暮色里。
众人刚跨过院门门槛,一股混着酱油香、菌菇鲜的热乎气就从厨房飘了出来,裹着点葱花的辛香、莲子的清润,把方才院外的风都烘得暖了几分。洛千羽鼻子先动了动,举着快吃完的糖画往厨房跑:"是炖鸡的香味!叔叔肯定在做菌菇炖鸡!还有......好像有藕粉圆子的甜香!"
厨房门虚掩着,木格窗里映出个穿藏青布褂的身影,正弯腰在灶台前转着锅铲,锅里的青菜"滋啦"响着,油星子溅在灶面的瓷砖上,又被他随手用抹布抹了去。听见脚步声,那身影没回头,先扬声问:"是曼君吧?你们回来了。"
沈曼君刚把手里的鞋盒放在廊下的条案上,笑着应:"回来了,看你这阵仗,是早就在备饭了?"说着掀了门帘往里瞧,见灶台边摆着好几样菜:白瓷盘里盛着刚炒好的青菜,翠绿里嵌着碎碎的金黄葱花;旁边陶碗里是椒盐笋片,褐红的椒盐裹着嫩白笋尖;最惹眼的是砂锅里咕嘟冒泡的菌菇炖鸡,汤面上飘着几朵嫩黄的菌子,鲜香直往人鼻子里钻。她指尖点了点案上的蒸笼:"还蒸了东西?"
顾父这才直起身,围裙上沾了点面粉,他用手背蹭了蹭额角的汗,瞥了眼门口探头的洛千羽,又看沈曼君:"早上听阿婆说你们要去街市,估摸着时候差不多,就多备了几样。"他指了指炒青菜,"这菜放了葱花,千羽前几天还吵着说'葱花炒的菜比素炒香',特意多撒了把;那盘椒盐笋片,是琼宇上回跟舒乐去村口,说老竹下的新笋嫩,念叨着想尝尝;砂锅里的菌菇炖鸡,熙言上次说后园菌菇鲜,就采了半篮新菌子炖的。"
说着又掀开旁边小砂锅的盖子,一股清甜混着百合香飘出来,里面是莲子百合甜汤,白瓷勺搁在边上:"灶上温着这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