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第一声钟响,沉闷而悠长,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
第二声钟响,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第三声钟响,微弱而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三声钟响,响彻整个公堂,也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徐怀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隐隐觉得,这三声钟响,似乎隐藏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此非正律!”他沉声道。
赵九渊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悲声道:“大人!当年我被王显陷害,被押走的那一夜,敲的就是这三声钟响啊!”
“这是……王显给他的党羽的暗号!”
话音未落,周文远快步上前,呈上一个飞鸽信囊和一盒未干的印泥。
“大人,这是我们在王显的家中搜到的,信囊里装的是他与万记酒坊勾结的密信,印泥上的指纹,与王显的完全吻合!”
与此同时,薛烈也站了出来,交出一块真玉佩和一枚伪造的令牌。
“大人,这是我们在万富贵的身上搜到的,真玉佩是镇南王府的信物,伪造的令牌上盖着巡夜司的印章!”
徐怀恩猛地拍案而起,怒声道:“数罪并举,岂是巧合?!”
万富贵见势不妙,想要偷偷溜走,却被阿秀带着一群猎户堵在了城门口。
阿秀亮出一块破烂的藤网残片,冷冷地说道:“你派去杀人灭口的人坠崖未死,已经招供是你指使的!”
与此同时,李芊芊带着一大群村民涌入了府库,指认万记酒坊虚报损耗、私吞官粮的账册。
那些账册,正是她早前以“帮工”的身份潜入万记酒坊抄录的副本!
徐怀恩彻底震怒,他下令查封万记酒坊,将李老爷和万富贵一并抓捕归案。
李老爷当场瘫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万富贵则被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徐怀恩没有理会他们,他环顾四周,对着所有的官员,厉声喝道:“此案,必须彻查到底!凡是参与其中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夕阳西下,血红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县城。
王显被押出府衙时,怒视着站在人群中的陈皓,
“你不过一介酒徒,”他嘶吼着,声音沙哑,“凭什么……撼动我?!”
陈皓立于台阶上,身后的百户百姓沉默而坚定地站着,像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
他轻抚胸前的玉佩,淡淡道:“凭他们记得谁敲了更,谁收了粮,谁骗了心。”
就在这时,钟声再次响起,但这次并非更夫所敲。
百姓们自发击鼓鸣钟,那声音悠长而激昂,仿佛是在向天地宣告他们的决心。
钟声、鼓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徐怀恩凝望着人群,对薛烈低语:“此地之患,不在贪官,而在民心已沸。”薛烈握刀的手微微发抖,目光落在陈皓身上,仿佛第一次看清这个“小掌柜”——不是细作,不是逆党,而是一把插在官场心口的刀。
夜风卷起地上的告示残页,上面“皓记风云”四字,在火光中猎猎如旗。
陈皓的目光坚定,转身对百姓们高声道:“今夜,皓记不卖酒,卖的是天理!”
话音刚落,四周的火把齐齐亮起,将夜空映得一片通红。
夜风裹挟着冬日的寒意,呜咽着穿过城西废弃的窑洞。
火堆噼啪作响,舔舐着干裂的土墙,将每个人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与其说是烤火取暖,倒不如说是在等待着一场无声的审判。
张大叔那双饱经风霜的手,轻轻摩挲着身前的泥封